同一个噩梦
我和宋影影不在一个学校,也不在一个村。能见到她的时刻,只有周一上学和周五放学。 她站在村口等那辆破旧的中巴车去镇上,而我背着书包,走向他们村的小学。 我们偶尔会在村口撞见。每次看见她,我的胸口就像塞了一团湿棉花,又闷又堵。她总是安静地站着,眼睛盯着远处的公路,好像我不存在一样。 “婊子。”我压低声音骂她,像扔出一块石头,想看看她会不会疼。 宋影影没回头,甚至没眨一下眼。她的沉默让我更加恼火,仿佛我的恨意对她来说不值一提。 于是,我更大声地骂她,用我妈在家里咒骂她的那些话,“贱货!”“你怎么还不去死?”“把我爸还给我!” 村口不止她一个人,还有其他等车的学生。他们转过头,眼神在我和她之间来回扫动,像看一场好戏。我不知道我走之后他们会怎么议论她,会不会故意不让她上车。但那一刻,我只觉得痛快,我终于让她难堪了,我终于替我妈、替这个家出了一口气。 那天放学后,我拽着同村的几个女孩堵在宋影影回家的路上。她们起初有些犹豫,我便推搡着最胆小的那个,压低声音怂恿:“你先骂!快,骂她!” 女孩支支吾吾,最后只憋出一句:“……不要脸。” 声音太小了,宋影影甚至没回头。 我急了,扯着嗓子朝她的背影喊:“婊子!” 她脚步一顿,脊背绷得笔直,像被钉进了一根看不见的钉子。但她没回头,只是加快了脚步。 她的沉默像火一样烧着我的理智。我冲上去,又喊:“婊子!你凭什么还留在这儿?你怎么还不滚?!” 这一次,她猛地转过身。 我这才发现,她哭了。 她